福宁领命,身影很快消失在宫殿的拐角。
陆准则是转身,对着侍立在身后的一名亲卫,沉声下令。
“传令给李天和。”
“告诉他,达力瓦若是带着那群乌合之众,滚回草原,便由他去。”
“若他敢调转马头,南下一步。”
陆准的声音,陡然转冷,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杀伐之气。
“那就让本王派出的那支‘后手’,配合他,将那二十万匈厥人,永远地留在多伦草原。”
“一个,不留。”
亲卫的心,猛地一颤。
“属下遵命。”
亲卫领命而去。
养心殿外,重新恢复了平静。
但整个京城,却因为陆准接下来的两道命令,彻底沸腾了。
第一道,是盖着传国玉玺的罪己诏。
由太和帝“亲笔”书写,痛斥自己宠信奸佞,识人不明,险些令大雍江山毁于一旦。
诏书中,更是对摄政王陆准,临危受命,挽狂澜于既倒的盖世奇功,进行了毫不吝惜的褒奖与赞美。
当这份罪己诏,被张贴在京城各大告示栏时,百姓们先是震惊,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。
“我就说,陛下是被奸佞蒙蔽了,如今终于幡然醒悟了。”
“什么幡然醒悟,这分明是摄政王殿下的功劳。”
“没错,若不是摄政王殿下,咱们现在,恐怕早就成了匈厥人的刀下亡魂了。”
“摄政王殿下,才是真正为我们百姓着想的青天大老爷啊。”
一时间,陆准的声望,在民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。
他成了救世主,成了大雍最后的希望。
而就在百姓们对摄政王歌功颂德之际,第二道告示,悄然贴出。
这道告示,没有贴在繁华的街市,而是贴在了城中几处最大的流民聚集地。
告示的内容,简单粗暴,却让每一个看到它的流民,都瞪大了眼睛,呼吸急促。
“奉摄政王令:”
“匈厥生变,新单于达力瓦狼子野心,恐将大举南侵,辽东边防,岌岌可危。”
“为保我大雍疆土,护我万千子民,今特扩充辽王亲军,镇守国门。”
“凡大雍子民,不论出身,不问过往,年十六至四十者,皆可应征入伍。”
“凡入伍者,月饷,白银一两。”
“若战死,抚恤金,五十两。”
“若有家眷,可随军前往辽东就藩,分田三十亩,屋舍一间。”
“吃不饱饭的,本王管饭。”
“没地方住的,本王给房。”
“想挣前程的,本王给你机会。”
“本王只要你们,拿起刀,跟着我陆准,去杀他个天翻地覆,去挣一个封妻荫子,光宗耀祖。”
告示的末尾,是摄政王陆准,鲜红的王印。
死一般的寂静。
聚集地里,成千上万的流民,看着那张告示,仿佛被施了定身法。
月饷一两?
那是什么概念?
京城的禁军,一个月,也不过五百文钱。
一两银子,够一个五口之家,舒舒服服地活上两个月。
战死,还有五十两的抚恤金。
这笔钱,足够让他们的家人,一辈子衣食无忧。
更让他们疯狂的是,家眷可以随军,还分田,分房。
对于这些食不果腹,流离失所,连明天都不知道在哪里的流民来说。
这哪里是征兵告示。
这分明是,一道从天而降的,救命符。
“我,我没看错吧,一,一两银子?”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,揉着眼睛,声音都在发抖。
“还分田,分房,这是真的吗?”
“上面盖着摄政王的王印,还能有假?”
“摄政王,这是要给咱们一条活路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