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以为,这是一场单方面的,屠杀。
他以为,这是一场唾手可得的胜利。
然而,他很快就会知道,自己错得有多离谱。
远方的地平线上,那股黑色的洪流,越来越近。
为首的一名身材魁梧如熊的匈厥将领,高高举起了手中的一柄长刀。
那柄刀,在阳光下,闪烁着刺眼的光芒。
那不是匈厥人的弯刀,而是一柄,属于大雍王爷的,仪刀。
巴特尔看着远处那已经开始列阵的高丽军队,嘴角,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。
他要用这群高丽棒子的鲜血,来作为献给新主人的第一份,投名状。
“吼。”
他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。
身后的二十万匈厥大军,齐声响应。
他们像一群被放出牢笼的饿狼,朝着那些看上去光鲜亮丽,实则不堪一击的“绵羊”,发起了冲锋。
那股冲天的杀气,让刚刚还得意洋洋的金度炫,脸色瞬间大变。
不对。
这根本不是一支战败的溃军。
这分明是一支,士气正处于顶峰的,虎狼之师。
高丽的军队,虽然号称二十万,军容也算齐整。
但他们的骨子里,早已被安逸的生活,腐蚀得一干二净。
他们习惯了排着整齐的队列,听着将军的号令,一步一步地,向前推进。
他们打的是章法,是阵型。
然而,他们今天遇到的,是一群完全不讲任何道理的疯子。
二十万匈厥铁骑,没有阵型,没有章法。
他们就像是一股黑色的海啸,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态,狠狠地,拍在了高丽人那看似坚固的防线之上。
“轰。”
一个照面。
仅仅是一个照面。
高丽人的前军阵列,就被冲得七零八落,溃不成军。
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高丽士兵,哪里见过如此野蛮,如此血腥的战斗方式。
一个匈厥士兵,哪怕身中数刀,依旧会死死地抱住面前的敌人,用牙齿,也要从对方的身上,撕下一块肉来。
这不是战争。
这是一场,最原始,最野性的,屠杀。
巴特尔一马当先,他手中的那柄辽王佩刀,每一次挥动,都会带起一片血雨腥风。
他的眼中,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狂热。
他要用敌人的脑袋,来证明自己的价值。
他要让那个白发的男人看到,他巴特尔,不是一个只会摇尾乞怜的败犬。
而是一头,能够为他撕碎一切敌人的,草原狼王。
金度炫站在高高的战车之上,整个人都傻了。
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军队,被那群匈厥人,像是切瓜砍菜一样,肆意地砍杀。
他引以为傲的战阵,在对方那蛮不讲理的冲锋面前,就像是纸糊的一样,不堪一击。
“怎么会这样。”
他的嘴里,喃喃自语。
“这不可能。”
他看到了,那些匈厥人,一个个都精神饱满,体格健壮。
他们的身上,穿着的虽然是破旧的皮甲,但里面的衣服,却是崭新的。
他甚至看到了,为首的那个匈厥将领,手中握着的那柄,象征着大雍王权的佩刀。
一个无比荒谬,却又无比真实的想法,瞬间在他的脑海中炸开。
这群匈厥人,不是被辽东军打败了。
他们是,投降了辽东军。
他们现在,是在为那个白发的辽王,卖命。
自己,从一开始,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里。
“撤,快撤。”
金度炫终于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,他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尖叫。
然而,已经晚了。
整个战场,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。
高丽人的军心,已经彻底崩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