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倭国老臣听到这句话,再也支撑不住,眼前一黑,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
他的嘴里,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悲鸣。
“天,要塌了。”
陆准的嘴角,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。
“不。”
“不是天塌了。”
“是这片土地,换了新的天。”
第二天。
天刚蒙蒙亮。
平安京的百姓们,就被一阵阵粗暴的敲门声和叫骂声,从睡梦中惊醒。
“开门!再不开门,一把火烧了你这破房子!”
门外是粗野的吼叫和“哐哐”的砸门声。
“来了!官爷,别砸了,别砸了!”
一个男人连滚带爬地去抽门栓,手抖得像筛糠。
门栓刚抽开一半,整扇木门“轰”的一声,被外面的人一脚踹得飞了进来,砸翻了屋里一口水缸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这是要干什么?”男人吓得瘫坐在地。
“废什么话!滚出去!到广场集合!”
几个凶神恶煞的士兵冲进来,像拖死狗一样把他往外拽。
女人尖叫着护住自己的孩子:“我的孩子!我的孩子还在屋里!”
“阿母!别推我阿母!”少年人的哭喊声被淹没在嘈杂里。
整座平安京,像一个被捅了的马蜂窝。
越来越多的人被赶到城中心的广场上,黑压压的一大片,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同样的惊恐和茫然。
“这是要干什么?难道……要把我们都杀了?”
“闭嘴!不要命了你!”
“天杀的,我锅里的粥才刚熬上……”
人群里,一个卖豆腐的老头儿脖子伸得老长,踮着脚四处看:“到底要搞什么名堂?”
谁也答不上来。
就在这时,一阵让人牙酸的“嘎吱——嘎吱——”声,从长街的尽头传了过来。
那声音像是生了锈的铁器在地上拖行,又慢又沉。
拥挤的人群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刀劈开,不由自主地向两边退,让出一条道。
几个穿着铁甲的士兵,正推着一个巨大的、黑色的铁笼子,一步一步地走过来。
笼子上的铁条很新,黑得发亮。
“笼子?”
“这么大的笼子……是抓了山里的熊瞎子?”
“莫不是什么吃人的妖怪?”
议论声中,铁笼被推到了广场正中央。
突然,有人高喊了一声:“快看!笼子里有人!”
全场瞬间死寂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钉死在了那个铁笼上。
笼子角落里,蜷着一个赤条条的人影,身上青一块紫一块,头发乱得像鸡窝,还沾着些草屑泥土。
“看……看他的脸……”
一个离得近的布商,震惊的说道,“你们……你们觉不觉得……有点眼熟?”
“不可能……”
“你疯了!不许胡说!”
有人立刻反驳,可那声音里的哆嗦,谁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怎么会是他?
那个只有在最盛大的祭典上,他们才能跪在尘土里,远远看上一眼的人。
那个高高在上,如同云端神明的人。
怎么会……像条狗一样,被关在这种东西里面?
“陛下?”
不知是谁,用比蚊子叫还小的声音,吐出了这个词。
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校尉,用马鞭懒洋洋地指了指笼子,操着一口蹩脚的倭国话开了口,那调子听着古怪又刺耳。
“哦?都认出来了?”
他像是说一件顶好笑的事。
“没错,这就是你们拜了上千年的神,你们的天皇。”
“他会哭,会流血,害怕的时候,也跟你们一样,会尿裤子。”
校尉用马鞭敲了敲铁笼,发出“当当”两声。
“你们自己瞧瞧,这玩意儿,跟你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?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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