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条件?”
陆准的眉头微微一挑,眼底闪过一丝玩味。
他倒是有些好奇,那个被贪婪和恐惧攥住喉咙的总兵,还能玩出什么花样。
“他说什么。”
“回王爷。”
传令兵的表情更加古怪了,像是在忍着笑,又带着点钦佩。
“他说,人口的交易可以照常进行。”
“但是,他手底下还有个朝廷派来的监军。”
“那家伙,茅坑里的石头,又臭又硬,油盐不进。”
“有他在,很多事情不好明目张胆地操作。”
“所以,他希望……”
传令兵顿了顿,小心翼翼地抬头,飞快地看了陆准一眼。
“希望我们……能帮他把那个监军给‘处理’掉。”
“而且,要做得……神不知,鬼不觉。”
“呵呵。”
陆准听完,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,笑声中带着一丝赞许。
“这个陈敬天,倒真是个聪明人。”
“知道借刀杀人。”
“更知道要纳一份滴血的投名状。”
他这是想通过一桩命案,把自己和辽东这条船彻底死死地绑在一起。
“告诉他。”
陆准淡淡地说道,语气轻松得仿佛在决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本王,答应了。”
“派几个最精锐的虎贲,去山海关走一趟。”
“让那位忠心耿耿的监军大人,消失得体面一点。”
“是!”
传令兵领命,躬身退下。
陆准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那副巨大的舆图上。
山海关这条东方的血脉已经打通。
接下来,就看西北那片沉寂已久的土地,会不会为他掀起滔天巨浪了。
……
半个月后。
西北,大帅府。
这座府邸的每一块砖石,似乎都浸透了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。
苏南天正独自坐在主位上,死死地盯着手中那封来自辽东的信。
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宛如一座万年冰山。
但那双饱经风霜、见惯了生死的眸子里,却燃烧着两团足以焚毁天地的熊熊怒火!
“好……好一个皇帝!”
苏南天猛地将手中的信重重地拍在桌子上。
“轰!”
那张由千年铁木打造的桌子,竟应声而裂,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!
“本王为他镇守国门,抵御外辱三十年!”
“他倒好!在京城享乐,却在背后狠狠捅本王的刀子!”
“想断我苏家的根,想让我外甥死无葬身之地!”
“他,也配!”
站在他下首的,是他最信得过的几位心腹将领。
他们看着王爷那雷霆震怒、杀气沸腾的模样,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“王爷,息怒!”
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,壮着胆子,上前一步,声音颤抖。
“此事,非同小可啊!王爷!”
“辽王殿下,虽然是您的亲外甥。”
“但他毕竟已经自立为王,形同叛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