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崔凝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,身侧的被衾已冷去多时,可房内暖炉中添了新炭,所以并不觉寒冷。
在每日天未亮时,先起床的杜聿总会克制动静,小心翼翼,不让一丝冷风灌到被窝里。他自然没想过,自小锦衣玉食的她根本不习惯在舒县的枕衾,来到此处之后总是浅眠,所以无论他如何抑制动作,她必然会醒。
也因此,她一直都知道杜聿起床之后总会凝视着没睁开眼的她许久。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看什么,也从未尝试过睁开眼去瞧他,就只是装傻充愣,当作自己睡得很熟。
杜聿似乎在等,在等她老实告诉他,来到明州之后她都在忙些什么。
想到这里,她懊恼地将眉头皱出一条线,逃避似的将自己的头埋到被子里,两只小脚挣扎似的在床上抓,皱出好几道波浪。
“小姐起床了么?”望舒的声音响在外头,“宋??管事说了,有事相商。”